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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散文此生,此刻,此一程

来源:腹痛消化不良 时间:2018-12-8

单位在机场局组织文学会,坐在一群著作等身的大咖们中间,听大家谈论文学的美好,不觉令我神思恍惚。想起了自己二十八年前初披戎装时,站在洞庭湖畔,看碧螺映霞,银帆逐浪,心潮澎湃,对着湖水大声吟诵《岳阳楼记》,当时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。就这样背井离乡,独自上路,在军营里摸爬了十几年,又在机关公文堆里滚打了十几年,半生碌碌,还没等对人生回过味来,就一下子奔知天命的年纪去了。

都说树老根多,人老话多。在机关,我自然不敢言老,因为说“老”是要有资历的,我这个年纪,用领导们的话来说,还正是干事业的好年华呢。不过,在文学会里,看着那些八零后九零后们青葱鲜嫩的面容,听着“我是小雏鸟,请您带我飞”的可爱的声音,我知道,自己年纪大了还是事实啊!再自称文学青年,纯属装嫩卖萌。毕竟青春已远逝,那些曾经走过的日子,好象早已消失在时空遂道,找不回了。可当我走出会场,抬头看雄机展翼,望云卷云舒,突然间,深埋在记忆中的一些人,一些事,竟从心海里逐渐浮现,逐渐清晣,清晣得仿佛刚刚发生,就在眼前。

一、教导员

当时年方十七,豆寇年华的我,军校一毕业,医院的颅脑外科,那时我还没完全读懂生命,就总是和人的生死离得那么近。

最深的印象,是常常在半夜抢救结束后,独自推着担架车,亮着手电筒,穿过病房走廓两旁哀泣痛哭的人群,医院大楼后面那幽暗阴凉的树林,将病人的遗体往太平间送。

您问我当时怕不怕鬼?我告诉您,因为岛上常停电,林中又多蛇,一路上我最害怕遇到蛇,甚过怕鬼,尤其是那种叫“七步倒”的小毒蛇。

医院,有位黄教导员,三十出头,湖南老乡,诗写得好,还担任驻地学校的校外辅导员。他爱人是我的带教老师。他俩属于那种挺老派的爱情,不浓烈,但深沉。老师一上夜班,教导员就会来接送,还帮我们在值班室捉到过两条小蛇。

有天早上,教导员骑摩托出去,营房门口遇到我。他停下车来笑着打招呼,小陈你上班啊,我要给学校送书去,晚上你过来家里吃饭吧,有老家的腊肉呢。

中午,急救车呜呜响,交警们抬进来一个人,据说连车带人被大货车撞飞了二十多米。我们检查发现颅骨碎裂,瞳孔散大,心电图已经拉直线了。抢救室里,我默黙地擦净了逝者满脸血污。老师匆匆赶过来,认出了是他,当时就晕倒了。

我推着担架车,又延着那条熟悉的林间小路,把他往太平间送。身后传来老师凄厉的哭喊:“让我再看一眼吧……”。

命运的无常,就象一根锐利的银针,深深扎在我心里。我清晰地看到,生与死的距离,就象林间小路一样,看似很长,其实很短,所有隐藏的恐惧,所有难舍的爱恋,走过去,就都消失了,都静黙了。

从那以后,无论是自己生重病、出车祸,还是长辈至亲病故,我都会想起那条幽长的小路。生和死,就象一程匆匆的行走,我的心常常被那根银针戳得很疼,却流不出泪水。

二、老黄牛

后来,离开了海岛,来到了大都市的军队老干部休养所。

我遇到了第一任所长,也姓黄,广东开平人,四十多岁,厚道敦实,整天乐呵呵的在所里转来转去,老干部们都爱找他唠嗑说话。他属牛,大家私下不叫他黄所长,都叫他老黄牛。每年过端午节,他都会拎着袋子,哈哈哈几个办公室转一圈,我们每人手上就多了几个热乎乎的大粽子,满楼道那个香啊。吃完了大伙都围着问,黄所,真好吃,哪买的啊?他总是满脸得意,哈哈哈,好吃吧,好吃吧,这是秘密哇,不能告诉你们哇。

有一年要过春节了,老黄牛领着我们,白天在干休所院里摆桔放花,张灯结彩,晚上就扛着大米粮油一家家给老干部送,大伙一直说说笑笑,也不觉得累。

那天半夜里,我突然接到同事电话,医院。原来是老黄牛因高血压引起脑溢血,病危了。病床前我和同事守护了他最后56个小时,看着他从昏迷走向死亡,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。我们给他做完了遗体护理,换上了新军装,盖上了白床单,站在床边,等待殡仪馆车辆到来。

同事突然说,您知道黄所长年年端午节给我们吃的粽子,是哪来的吗?那是他在开平老家的八十多岁的老母亲,从洗米下料,到烧柴守灶,一个个亲手包,一锅锅亲自煮的。一煮粽就是一天一夜,都是老人家疼儿子的心,能不好吃吗?现在这事,可怎么对老人家说啊。

我感觉胸口一阵发紧。干休所楼道里的粽香,仿佛就在这病房里一点点弥散开来。

临近年关,夜风很凉,月亮透过病房的窗户,折射出的光茫清冷如水,静静地映在惨白的床单上。那下面静默的,是远方白发苍苍的老母亲,日思夜想的儿子啊。

我说,要过年了,先别对老人家说吧。等忙完了,我想回湖南老家,我父亲不在了,家里还有娘。我想我娘了。

三、老乡司令

司令的朋友很多,他的一位朋友也认识我。

转业那年,那位朋友说,过来吃饭吧,介绍个司令给您认识,说不定能帮到您。我说,太远了,下雨打不到的士。朋友说,来吧来吧,都是老乡,一定得给我个面子。我在暴雨里等了一个小时,淋得透湿,好不容易才拦到一部的士,头发滴水赶过去,饭局已经快结束了。

司令端坐在席中,举着一杯白酒,小老乡,来迟了,罚一杯。

我说,对不起啊,首长,我一杯就倒,实在不会喝酒啊。

司令哈哈一笑,那你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吧。听说你文字不错,转业想去省作协吗?我可以帮忙。

我说,我准备去检验检疫局了,谢谢您了。

招呼一圈打完,饭局就散了。第一次见面,就记住了雨好大,我连司令他长啥样都没记住。

过了一段时间,朋友们聚会唱歌,他也来了,穿件白衬衣,静静坐在一边喝酒。

大家说,司令,请美女跳舞啊。他笑笑,不会跳,不会跳。果然,跳舞象操正步,唱歌只会唱军歌。司令旁边有个老板模样的人说,司令您真土,怎么都跟不上潮流啊。他说,我本来就是农民,洋不起来啦。

我突然觉得,这个司令有点象《激情燃烧岁月》里的石光荣。

那个老板端杯酒过来,对我说,美女哇咱们喝一杯,您过来跟着我干吧,我送你一套房,一部车。我说,抱歉啊,我有事,要先走了。

司令站起来说,小老乡,我让司机送你吧。我说,不用了,我买车了。

司令跟着我走出来。小陈我送送你。留个电话吧,老乡常联系。我说好。

司令的驻地离省会远,大家各忙各的,也没空联系,好几年就这样过去了。

有一天,我接到他的电话,小陈,我在位你都不来看我,现在我退休了,一起吃个饭吧!我说好啊,首长,医院的医学博士在一起,也是老乡,正好介绍给您认识。

饭后,医院,看他一路神情怪怪的。到了门口,我停车追问。博士说,司令状态不对,我感觉好象是得了癌症哦。我说,哪有你这样的人,刚认识就说别人有绝症的。您感觉我看看,看我还能活几年?博士笑了,我不想说,都是你逼我的。司令他真有病。你死不了,长命百岁。

三个月后某天,我在办公室午睡,司令来电话了。小陈,你帮我联系一下博士吧,我刚刚拿到了体检报告,结肠癌晚期。

我愣了半天没作声,司令,您开玩笑吗?那边声音很冷静,我是第一个告诉你的,我明天一早过来,医院复查。

复查结果出来,博士告诉了我。确诊了,肿瘤扩散,手术没有意义了,我给司令办好入院手续了,你过来看看吧!

我和朋友赶过去。病房里有好多人,围着司令说话。司令,您好好保重啊。我儿子当兵的事,您多帮忙啊。司令,我老舅拜托您的事,您别忘了啊。

司令靠坐在椅子上,精神不错,脸红红的,笑着,好啊,好啊。

我走过去和司令打招呼。看到床头诊断牌上写着:腹痛原因待查。

我问司令,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啊,他说,是啊,是乡亲,找到我了,能帮就帮吧。

那些人你一言,我一语,不停地用方言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困难。我实在忍不住了,对他们说,我留个手机给大家,你们有啥事跟我说,我们尽力给司令办,让司令好好休息吧。那帮人问,你是谁?我说,我是司令的部下。司令还在笑,是啊,是啊。

等病房安静了,我问司令,家人还不知道吗?他点点头,我家属在乡里照顾老母亲呢。

我说,司令,这是场硬战,您可不能一个人战斗。

那段日子,我和博士成了司令和他家人的勤务兵。

有朋友笑,你和司令到底啥关系啊?我说,希望他活着的关系。

司令熬过了放疗,熬过了化疗,最后还是战败了。

那天晚上,司令夫人哭着打来电话,小陈你快来吧,司令不行了。

我赶过去,司令已经弥离了。我看着他的眼角慢慢沁出泪水,一颗一颗滑落下来……心电监护仪的波动越来越弱,越来越弱,直至平息。

医生护士拔除了他身上所有的插管,离开了。走廓里哭声一片,司令夫人和孩子哭倒在病床边。我和博士一起,黙默为司令清理了遗容,换上了新军装。

走出病房,我的手机响了,是司令的那位乡友。他问我,我儿子的事,你办好了吗?等办好了,我让司令好好提拔你啊。我说,谢谢了,这段有点忙,事情还在找人办呢。他问,司令手机最近没开机,他身体没事了吧。我说,司令刚才走了。

走了,去哪了?电话那头还在追问。我把来电拉入黑名单,关机了。

人这一生,无论身居何处,终有光环褪尽的时候。朋友再多,能陪着走完最后一程的,也不过一两个而已。人生苦旅,我们脆弱得连自己都帮不了,又何必过得那么辛苦呢?

夜空中,我仿佛又看到了司令的脸,笑着说,找到我了,能帮就帮呗。

后来,有位部队领导,总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,出面帮助我。我问他,首长,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。他说,因为你对司令好啊。

司令和他,曾经是多年的老战友,更是他一辈子最珍惜的朋友。

(供稿:广东检验检疫局)

主编:曲实强主编助理:陈伟

本期小编:秦郎

投稿邮箱:gmsbweix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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